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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茶
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在世界电影界影响力之巨,在其半自传体电影《The Fabelmans》2022年上映后,依然热议不断。这部电影在中国译名为《造梦之家》,有趣的是,这部光影筑梦的名导力作,却叫好不叫座,成为斯皮尔伯格为数不多未追平成本的作品,其中值得仔细回味处颇多。
故事从小男孩萨米的视角展开。萨米生活在一个富足的中产家庭。父亲的事业蒸蒸日上,电子元器件和计算机的发展正呈蓬勃之势。当时,美国本土未受到二战的侵袭,和平发展势不可挡。在一组长镜头中,优美的独立小屋,家门口的汽车,如茵的草坪,展示着战后美国经济的“黄金时代”。
1952年1月的新泽西,父母正准备带儿子萨米去看电影。萨米一开始对巨幕上的光影变换尚有几分恐惧,却不曾想到,这部由塞西尔·戴米尔指导的《戏中之王》,成为了开启自己人生之路的一把钥匙。这部涉及爱情与责任的影片,萨米却被其中火车事故的片段所吸引。他对父亲说,自己想要一组火车模型作为礼物。
萨米对助推经济快速增长所必须的数学、工程毫无兴趣,作为工程师的父亲本以为儿子对火车模型的热爱是源自自己的工程基因,不曾想小萨米只是想复制《戏中之王》的火车事故场景。因此萨米的第一次光影之梦,并没有得到父亲的支持,而是在热爱艺术的母亲帮助下完成的。在那部由非专业设备拍摄的小影片中,电影里的事故场景巧妙再现,不仅让萨米的天分充分闪光,母亲的艺术之梦也被重新点燃。
从新泽西到凤凰城,父亲从美国无线电公司(RCA)跳槽到通用电气公司(GE),生活蒸蒸日上,萨米、父亲和母亲都在凤凰城找到了自己的梦想。父亲因为在储存计算机BIZMAC上的贡献,得到了GE的工作,下一步将是迎领时代大潮的IBM;母亲在篝火旁释放自己的梦想,父亲则在火光中看到了妻子和好友本尼的情愫。但对当时的萨米而言,这些潮流暗涌他尚一无所知。
后来外婆去世,母亲正处哀痛,全家都小心翼翼。鲍瑞斯舅舅的来访似乎让萨米一夜之间成长。这位不速之客言行坐卧,疯癫无状。“家庭和艺术,会把你撕成两半。艺术绝不是游戏,她很危险,如同张开的狮子口。”鲍瑞斯这些看似离经叛道的疯话,却在萨米心中种下了种子。这处隐喻恰如《红楼梦》里一僧一道的谶言,隐喻着萨米一家的剧变。萨米曾在剪辑中意外发现过母亲与本尼之间的蛛丝马迹,举家迁往加州后,父母便渐行渐远。家庭一分为二,本与母亲性格更加投缘的萨米,却与父亲一起留在了电影工业更发达的加州。
在美国的大学里,萨米在一位美丽姑娘的鼓励下成为了“逃学日”(ditch day)的短片摄影,片成后在毕业晚宴上播放。他用精妙的剪辑,让数度欺凌自己的洛根在片中显得伟岸阳光,他的“跟班”查德则阴险猥琐。结果,洛根恨萨米将自己演绎得过于完美——那种既享受鲜花与掌声、又反感这种“雕虫小技”、更深感自己背叛了兄弟和教义产生的无所是从,让人啼笑皆非。但人生如戏,萨米的影片让洛根重得女友真心,萨米自己却与女友分手,怀揣梦想艰难开启从影之路。
《造梦之家》这部影片十分厚重,却始终不离戏剧与现实相互映衬的主线。斯皮尔伯格好像在用这部影片告诉观众,无论是逃学日短片的“以假乱真”、还是片中与著名导演约翰福特见面桥段提到的“地平线”构图,又或是客串扮演约翰福特的大卫林奇所擅长的障眼法,电影就是虚虚实实、悲喜交织的艺术。他巧妙地揭示出电影的“关窍”,颇有一种“鸳鸯绣出从君看,亦把金针度与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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